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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賈政專寵的趙姨娘究竟有什麽過人之處?

《紅樓夢》中,僅在榮府,自主子到奴才,已約三四百丁。而在的筆下,極少有大奸大惡,至善至美之人。或美玉微瑕或惡中見善,每個人都是復雜而真實的。但是趙姨娘卻是個例外。

賈政有壹妻兩妾,趙姨娘是其中壹位妾。

趙姨娘首次出場是在第二十回,賈環在和鶯兒搖骰子輸錢後,因不願賭服輸被鶯兒鄙夷,後被賈寶玉說了幾句,便哭著鼻子回去。剛進屋,便聽見趙姨娘問:

“又是那裏墊了踹窩來了?”

聞其口聲談吐,便知是多事之人。這就是趙姨娘異於常人的出場,沒有任何外形裝扮描寫,但壹個好事人、狹隘之人的形象已躍然於紙上。

此後,凡有趙姨娘所到之處,皆是矛盾和爭執,謀害和口角。

譬如為了讓賈環順利繼承家產,聯合馬道婆詛咒賈寶玉和王熙鳳;如為了二十兩撫恤金,她當著眾人給探春沒臉;更有因為壹包茉莉粉,她擼起袖子和壹群小戲子打群架,自我輕賤,貽笑大方。

如此潑婦、毒婦,連親女兒都避之不及,遑論旁人?賈母等主子看不上她,丫頭平兒都說她倒三不著兩,那些媳婦婆子更只等著看她笑話,可以說眾叛親離。然而賈政對這樣壹個女子卻出乎意料的寵愛。

縱觀全,僅壹處寫道賈政夜裏安歇,便是在趙姨娘屋裏,由兩人談話的親密度來看,賈政是常在趙姨娘處作寢的。此外,從其他細節也可窺賈政對趙姨娘的寵愛之壹二。

譬如賈寶玉和王熙鳳魔魘,眾人正哭天搶地,趙姨娘竟然迫不及待“勸慰”賈母,讓其趕緊準備寶玉後事,因此惹怒賈母,指著她便破口大罵,賈政忙將趙姨娘喝走,及時阻止事態的發展。這是賈政在庇護趙姨娘。

又有第三十三回,賈環告寶玉的狀時,說的是:

“我母親告訴我說,寶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裏,拉著太太的丫頭金釧兒強奸不遂,打了壹頓。”

根據當時的宗法禮制,賈環只能稱呼趙姨娘作“姨娘”,而“母親”只能稱呼王夫人,可是賈環卻當著賈政的面顛倒稱呼,這是大逆不道啊,然而壹向維護宗法禮制、程朱理學的賈政,竟然置若罔聞,這是對趙姨娘母子的縱容。

所以,失去全世界的趙姨娘,還有賈政的專寵。可是,這位自幼酷喜讀書、為人端方正直、被祖父所疼愛、被林如海另眼相待的賈政,怎麽就被趙姨娘吸引了呢?

說到底,是趙姨娘身上有壹個好處,這在王夫人和賈母談悄悄話時,就透露過。

在第七十八回,攆走晴雯後,王夫人才來回賈母,這無異於先斬後奏了。為了讓自己自作主張有充分的理由,王夫人不僅捏造晴雯患“女兒癆”的謊言,還羅列壹堆晴雯的缺點。其後,又馬上稱贊起襲人來,並稱暗中已取中了襲人作寶玉的準姨娘。在比較兩人時,王道:

“雖說賢妻美妾,然也要性情和順舉止沈重的更好些。”

賢妻美妾,四字道出了那個時代娶妻納妾的標準。娶妻娶賢,納妾看貌,是以正室多是端莊賢達的大家閨秀,而小妾只負責貌美如花即可。故,王夫人和周姨娘,是輸在了壹個“美”字上。這個“美”不僅僅指容貌,更指年齡和風情。

因為中曾寫過賈環“人物委瑣,舉止荒疏”,更因為影視劇中的人物選角。許多人便認為賈環形象醜陋,繼而認為趙姨娘容顏不堪。實則這個委瑣,形容的是舉止形態不夠舒展大方,畏畏縮縮,並非指相貌醜陋。

反觀被正面描寫的探春,長挑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神采飛揚,令人見之忘俗。這身形容貌,與寶玉的“面容中秋之夜”的大圓臉和“富態”的身形判若兩人啊,所以探春很大程度是遺傳了母親趙姨娘。

所以,趙姨娘就是標準的美妾。而趙姨娘不僅貌美,還年不過三十出頭,真是萬種風情無法言說的年紀。兼其出身卑賤,行止毫無包袱,與賈政在壹起時更可以放得開。

而賈政呢?表面上是個品格端方,壹本正經的讀書人,但年輕時也是“詩酒放誕”過來的,直至成家立業後,那份嚴肅也不過是假正經,骨子裏卻迂腐不堪,又身無長技,庸碌無能,只知道混跡於程日興、詹光之俗流之中,滿足那點可憐的虛榮心,這樣的本性在他壹個“喝老婆洗腳水”的笑話中便暴露無遺。這等表面端方正直,內心俗不可耐的賈政,和放縱不羈,貌美年輕的趙姨娘,人家可登對得緊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