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的就是名貴中藥——山茱萸。
山茱萸,落葉灌木,多叢生墩狀。老枝黑褐色,嫩枝青綠。葉對生,卵狀橢圓形。適宜溫暖濕潤氣候,有耐陰、喜光、怕濕的特性。茱萸果橢圓形,像野酸棗,但較其紅;似聖女果,較其小;似櫻桃,較其長;如桃枸杞,較其飽。茱萸果雖鮮亮、水靈、多肉,但其味道酸澀難食。入藥只用其幹皮,人們稱其為“山萸肉”。而我們當地人都把茱萸果叫做“棗”(酸棗就叫酸棗,大棗就叫大棗),管“山萸肉”叫“棗皮兒”,稱茱萸樹為棗皮兒樹。
棗皮兒樹是休眠期很短的壹個樹種,同迎春壹樣先花後葉。早在秋果成熟時花蕾已分化成形,俏立寒風只待開放。每年正二月間寒風料峭之時,它便在深山的山山嶺嶺,溝溝坎坎悄然開放。傘狀的嬌妍黃花在蒼茫寂寥的山野,像孔雀冠上的金翎,又似秀發上的步搖,歡天喜地地向人間報告著春天的消息。
棗皮兒樹是小喬木大灌木,樹冠開闊飽滿,夏來濃蔭似蓋,影姿婆娑。幼果青圓如豆,簇生紅枝綠葉間野趣無限。每簇座果約3到7個,5至7顆算是大年(豐年)。每棵樹大致可采摘青棗七八十斤,多的可達百余斤。
秋來,春天醞釀的花事漸漸淡去、歷盡滄桑的黃葉知趣地隱退,茱萸果便成串成串地顯露了出來:顆顆小紅果如瑪瑙似琉璃,晶瑩剔透,珠滾玉圓,紅艷欲滴。由遠至近,由近至遠,壹樹樹山茱萸比繁星還多,壹串串紅果果比太陽還溫暖;深秋雨後站在山頭遠遠望去,粒粒飽滿、鮮亮的`茱萸果像是會說話的眼睛,在瑟瑟秋風的激勵下,壹眨壹眨地訴說著“紅衣仙子”的風情;冬日紫葉落光小果盡紅,盡紅的果兒久掛不落,與白雪美景相映成趣。相映成趣的美景在蒼涼的冬野,情致高潔,分外妖嬈!
《本草綱目》載:“山茱萸,主治心下邪氣寒熱,溫中,逐寒溫痹,去三蟲,久服輕身;有強陰益精、安五臟、通九竅、止小便淋瀝之功;久服明目、強力長年”。常用於腰膝酸痛、頭暈耳鳴、尿頻遺尿,及其崩漏帶下、月經不調、大汗虛脫、內熱消渴等。現代研究發現,其還有抗菌、抑制血小板聚集,及其對失血性休克搶救有肯定意義。近來的實踐證明,六味地黃丸對扶助治療糖尿病有顯著的療效,在治療糖尿病的處方中大多都增加了山萸肉的用量。
因其大量用於補益類藥物,故被列為國藥四十種大宗品種之壹。計劃經濟年代,當地人常常把“棗皮兒”縫制於被子行李中外出倒賣。改革開放後,由於祖國醫療事業的發展,山萸肉的用途被廣泛開發,多種中成藥中山萸肉被當作要藥使用。因此,需求量大增,價格暴漲。以至於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每斤“棗皮兒”高達200多元。當時有個笑話說:壹窮漢子去某家提親,疑似丈母娘拤腰攔門:“有車子(自行車)、手表、縫紉機沒?”男:“沒有。”再問“有三間瓦房過風脊沒?”男:“沒有。”疑似丈母娘臉壹黑:“啥都沒有說啥說?”男:“家裏有十幾棵棗皮樹。”疑似丈母娘立馬壹臉燦爛:“屋裏說,屋裏說,外邊風大!”雖是笑談,但當時棗皮之珍貴可見壹二。
目前,以山茱萸為原料生產“六、八味地黃丸”的廠家不下100多個。山茱萸在六味地黃丸中的成分占16%,在知柏地黃丸中的成分占13.7%,在金匱腎氣丸中的成分占14.83%,在左歸丸中的成分占10.53%。“藥材好藥才好”的“仲景地黃丸(宛西制藥)”,主用“好藥”就是我們伏牛山產的“棗皮兒”——山萸肉!
收獲山茱萸需經采摘、捏皮、晾曬等程序。采摘,大人小孩皆可圍樹摘捋,或樹下鋪膠單、被面搖之擊之;捏皮,先前都是用手逐個捏出核留其皮(為了便於捏取,多用熱水稍加焯煮),算是較難的壹道工序(現在多是機打)。說當時山中有位大娘死了兒媳,大娘痛哭三天不止。人們勸之,其邊哭邊訴:“俺兒媳捏棗可是雙手吐核啊!”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壹人。”茱萸雅號“辟邪翁”,晉代周處《風土記》中有“九月九日折茱萸以插頭,避除惡氣,以禦初寒”的記載。到了唐代,這個習俗更是盛行。人們認為在重陽節這壹天插茱萸可以避難消災;或佩帶於臂,或作香袋把茱萸放在裏面佩帶,稱為茱萸囊,還有插在頭上的。
家鄉的茱萸紅了,不來看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