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蓧月是指哪個月

(以下資料來自於網上,希望對妳有所幫助。) 相思鳥三月份的時候,天氣預報裏的女主持人每天都帶著壹樣的笑容,和我們說溫度、濕度。直到有壹天她說“春天到了”,別的我就什麽也聽不到了,只想著“春天到了,春天到了”。

三月份,春天。

梧桐樹的綠巴掌還沒撐滿整條街道,早上六點的陽光像漏了氣的可樂壹樣,只有些小泡附在杯壁上緩緩冒出,那種噴湧而出的激情似乎是下輩子的事。

公車站裏只有兩個人,我和他。也難怪,誰會六點不到就來等車上學啊。

他是壹星期前“突然”出現的。之所以說“突然”是因為以前只有我壹個人起那麽早等車,然後就出現了壹個誌同道合的人。在這種初春特有的天氣裏,光源更多的是來自站牌頂上的路燈和對面建築物裏少有的暖色光芒,即便偶爾有呼嘯而過的汽車,車燈帶來的不過是斑駁刺眼的瞬間。熱可可冒出來的暖氣潮濕了我的臉。

這朦朧的大環境裏,無論我怎樣努力瞪大眼睛。也依然看不清他長什麽樣子,只有壹個毛茸茸的輪廓和壹條幾乎要垂到地上的圍巾。

我喝了口熱可可,吐出來的白色暖氣團像極了兒時薄薄的記憶。我擡頭瞄他,他在喝壹盒500mL的牛奶。至於那條紅豆色的圍巾,在這種初春還沒花開的時刻,多少顯得有點突兀。

也許換壹條墨綠色的會更好看。我幻想著。

遠方有兩束橙色的車燈由遠而近朝我們打來,像是穿越了狹長冰冷的隧道後突然出現在我們身邊壹樣,上車時,他走在我後面。不知道是腦筋短路還是被巫婆附身了,我居然壹個趔趄向後傾斜過去。盡管最後站住了,但是咖啡色的可可濺到了他的圍巾上,變成壹大塊濕潤的斑點,醜醜的。

“天啊,對不起!”我真是丟臉丟到南極去了,拿出壹包紙巾想要努力擦幹凈自己的過錯。只是這純棉的圍巾早把它們吸得壹幹二凈了。

“算了,快上車吧。”他很溫柔的笑,或者那笑容應該叫溫暖,溫暖了壹車冰冷的空氣。

車上只有我們兩個乘客。我們是第壹次講話,第壹次肩並肩坐在壹起。窗外光禿禿的樹枝纏上了嫩芽,也許過不久就會長成巴掌大小的綠,再不久就開花結果了。那我們呢?或許我該說我和他呢?會怎樣。十七八歲的年齡,總讓人有種做夢般的錯覺。總覺得自己有灰姑娘壹般的身世,以為總有壹天會有王子發現自己然後攜手跳壹曲華爾茲。

到學校後,他走在我見面,兩人相隔五米。有個男生從我後面壹路小跑追上他,嘴裏還叫著他的名字——南×。後面那個字我始終都沒聽清楚。

南×,到底是叫南什麽啊?

快到教室時碰到了蓧,我們打打鬧鬧討論著上次期末考試的事情,還有今天即將公布的成績。

春天總是這樣生機無限,像每壹只小蝶在破繭而出後對世界的好奇和期待。我們就這樣年復壹年的學著小蝶的期待,走過春夏秋冬,直到老去,然後死亡。

壹上午都沒這麽專心,操場上的草坪開始冒出壹層毛茸茸的小尖頭了,像壹層剛開始編織的毛毯。我就喜歡這種破土而出的小芽,比起夏天過分茂盛的草地,我更喜歡現在這種。盡管壹定意義上講,這兩者是同壹種東西的不同階段而已。

晚上放學回家的時候經過籃球場,看見他和壹群人在打籃球,修長的身子骨壹跳便拋出壹個完美的弧線。盡管姿勢優美,但是球卻始終落不進框內。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把那張糟透了的成績單壓在了床底下,讓它去見鬼吧。

那晚我夢見了他,陽光下他摸著我的頭發,說期末考成績不錯,然後又是那個溫暖的笑。而我愁眉苦臉地說,物理和化學都沒及格過,真羨慕妳。然後擡起頭呈45°,像向日葵面對太陽壹樣面對他。他哈哈大笑說:我幫妳補習吧。我開心的跳了起來:好啊,那妳叫什麽名字?

妳聽好哦,我只說壹次,我叫南......

最後壹個字被淹沒在壹陣消防車的鳴笛聲中,聲音越來越響,那“嘟嘟嘟”的響聲讓我不得不捂住耳朵。醒來後才發現那是該死的鬧鐘在響。

呼,到底叫什麽啊。

去車站的路上,心底有許多小曖昧像不安分的氣泡,不斷不斷的想往上沖,知道沖破心臟上面那層最柔軟的地方,然後沖到腦中樞,哈,占領嘍。

那些近乎瘋狂大膽的想法壹個個排著隊從腦海中跳過,他會不會問我名字?如果他說想和我認識壹下,或者說幫我補習,萬壹......他說我很可愛,我該怎麽辦呢?

我羞紅了臉,臉頰變得暖乎乎的。把腦袋往圍巾裏縮了縮,那些氣泡壹樣的小曖昧慢慢匯聚到壹起,縮成壹個小球,然後突然放大,清晰地反應出來,最後演變成:

如果,他向我表白,說喜歡我呢?

有些滑稽,卻又是那麽順其自然。

看到他時,他還站在原來的位置,還有那條紅豆色的圍巾。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回到了昨天。他的樣子,他的姿勢,他的輪廓,無壹改變。他看到了我,溫暖的朝我笑,壹瞬間我的周圍好像充滿了陽光的味道。向日葵找到了她的太陽。也許這就是愛情的味道。

他的圍巾幹凈的像新的壹樣,絲毫沒有被可可汙染過的痕跡。或許他是壹個能幹的男生,能把家務做得像媽媽壹樣漂亮。他用他的雙手洗凈了那天的汙點,就像我的壞形象在他心裏被除去壹樣;又或許他有壹個能幹的媽媽。他媽媽洗圍巾時肯定會問這圍巾是怎麽弄臟的。他會怎麽回答呢?他壹定會笑著說,是個笨笨的女孩弄的,但她很可愛。

春天蔓延的腳步很快。那些蕾壹樣的嫩芽很快就變成了小手掌,桃花也滾上了枝頭。那種速度好像帶著某種未知的危險性。我真怕它們因為太快而錯過了開花和雕謝。

事實上我錯了,並沒有太快,也並沒有錯過什麽,壹切都那麽平和。上車後我和他坐在了壹起。他的腳習慣性的分開,讓膝蓋產生壹種距離。而我,標準的淑女坐姿。他又從兜裏拿出壹張折得很好看的信紙給我,難道是情書?怎麽辦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打開後有兩行漂亮的行書:

我們是很相像的兩個人

有人說,愛上壹個相像的人,只不過是愛上另壹個自己。

我不知道他在說我還是在說他自己,是我愛上了他還是他愛上了我。反正不管怎麽樣,我們只是愛上另壹個自己,並不是別人。

某天晚自修下課我在教室門口遇見了他,他對我說:我們去逛壹圈吧。之後的壹個月裏,我和他每天都會去逛壹圈。這算不算是約會?他有時會變出兩三顆彩色的糖果,有時是講壹兩個笑話逗我開心,或者是壹封信,上面有無比漂亮的行書。那些美好的回憶在春天的記憶裏畫了壹條無比亮麗的風景線,抹也抹不掉。那天的信裏有這樣壹句話:

販賣幸福的遊樂場裏其實什麽也沒有,

甜蜜的時光終將被歲月隕落。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了。

我對遊樂場的記憶其實並不豐滿,只有摩天輪對我來說有不可磨滅的印象。曾經有壹個男孩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去坐摩天輪,當我們經過最上面的時候他對我說,現在我們就像跨越了天空壹樣跨越了永遠。多美啊。就因為這樣,我願意為他去燃燒自己所有的感情。為他,我真的做過很多。有人說,培育土壤只有壹種方式————讓自己先爛掉。我把自己爛掉了,可這肥沃的土壤卻拋棄了我。那真是壹段黑暗的日子,好像只有起點沒有終點壹樣。直到有壹天,看書時,讀到壹句話:去愛吧,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害。我讀著讀著就哭了,覺得自己真沒用,覺得這黑暗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那麽現在呢,甜蜜的時光終將被歲月隕落,是什麽意思?

再看到他時,春天已經快結束了。我真不懂這些天他去哪裏了。可我又沒問,沒意義不是嗎?現在回來,不就好了嗎。

公車上,我講了很多,比如桃花快謝啦,春天要過去啦,物理越來越難啦,老師越來越苛刻啦......好像就差壹句“我喜歡妳”沒有說出口。我以為我們是互相明白的,這種東西不說就懂。下車前他又給我壹封信,上面寫著:

世界像不像是在演電影,我們演遍所有角色,最終迷失了自己。

很多東西其實並不存在,只是想多了,就信以為真了。

我看著他,不懂。

“湘斯,我走嘍。要遲到了。”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湘斯,相思。

落花容易,開花難。似乎是壹夜間,桃花都雕謝了。它們飄落的樣子像極了斷翅的蝴蝶,掙紮,飄渺,無助。我站在這裏很心疼的看著滿地的桃花,有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壯麗。

午休時壹個人經過籃球場,看見空蕩蕩的球場他壹個人在打籃球。我停住了,隔著護欄看著他。

坪坪坪,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和他的身影都在陽光下被放大了,清晰的傳到我的大腦裏。這樣看著他就夠了。我笑了,那樣子壹定傻呆了。

“湘斯,妳在這幹嘛啊。壹個人傻笑什麽呢?”蓧跑過來拉起我的手往教室走。

“蓧,妳看那個人。”我指著他。

蓧環視球場壹圈,不解的問:“哪有人啊?這裏壹個人也沒有......”

嗯?開什麽玩笑,那麽大個人在這打籃球她說沒看見他投了好幾個球,依然沒進去。他回過頭對我搖搖頭,然後又是很溫暖的笑。

“就在那兒,他對我們笑了,快看!”我又指了壹遍。那顆橙色的籃球滾到場外,他站著沒動,朝我輕輕的搖搖手。

“湘斯,別鬧了。現在根本沒到籃球場開放的時間,裏面怎麽會有人呢?”蓧認真的樣子讓我相信他沒有開玩笑。可是他明明在裏面,我又轉過頭去看球場裏的他。

沒有人,真的沒有人。

坪坪坪,有的只是我的心跳。

消失了?不可能,我不相信。“前壹個月我和壹個男生在操場妳沒有看到嗎?蓧。”

“沒有,我以為妳考試沒考好,心情不好,就壹直跟在妳後面。哪有男生啊?湘斯是想談戀愛了嗎?

騙人,怎麽會這樣?我從包裏拿出他給我的信給蓧看,蓧笑著說:“這不是妳自己的字嗎?妳的行書特別好看,而且在撇的筆畫上會微微上鉤,怎麽了?”

我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存在另壹個異次元的空間了,不然為什麽壹個好端端的人會消失呢?為什麽只有我壹個人能看到他。

“蓧,妳相信我好不好?”

“湘斯,那個男生長什麽樣,叫什麽?”

“他......有很溫暖的笑臉,他叫南......”

突然發現我連他叫什麽,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對他的記憶也僅僅只有在初春突然出現,戴紅豆色的圍巾,每天會喝壹盒500ml的牛奶,也許有個能幹的媽媽,物理化學很好。而這些大部分也都是自己依靠夢境和想象對他做出壹廂情願的了解。是誰顛覆了世界,讓我們迷失了方向......

我看著信:

只不過是愛上另壹個自己......

販賣幸福的遊樂場裏其實什麽也沒有......

很多東西其實並不存在,只是想多了,就信以為真了......

很多東西其實並不存在,只是想多了,就信以為真了。

不存在,想多了......

傳說,每年春天的第壹朵桃花在夜間雨露中傳來花開的呢喃時,相思鳥便會銜著壹顆紅豆來到人間。而當春天裏的最後壹朵桃花化成斷翅的蝴蝶飄落時,相思鳥便會離開人間,只是那顆紅豆播種到了人間,幻化成壹段美好的記憶。

馬路上的清潔工人把滿地桃花掃進清潔車。粉白色的桃花把清潔車覆蓋得滿滿的,像壹輛載著棺木緩緩離去的靈車。什麽東西走了,離開了。

或者什麽都沒有少,只是春天離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