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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叔叔死了。跟我說說。

我叔叔走了,11月最後壹天下午2點40分,享年83歲。

午飯時,我媽接到我大表哥的電話,說我舅舅被送到醫院後,醫生的意見是不需要治療了。我媽媽判斷我叔叔這次可能不行了。我對我媽說:“妳不用回去了。我馬上做核酸,明天回去看叔叔。如果我叔叔沒事,就回去見見他。如果實在不行,就回去見舅舅最後壹面。”之後就按照自己的作息時間在床上午睡。我媽媽的哭聲把我吵醒了。我知道我叔叔已經走了。11月的最後壹天,下午2點40分,我83歲了。

01舅舅死了,舅媽沒哭。

妳要去哪裏,妳怎樣才能停止哭泣?我姐給我打電話勸我媽不要回去。她擔心她母親無法承受她叔叔去世的悲痛。她在電話裏反復跟媽媽說“別哭”,但媽媽無論如何也要見叔叔最後壹面。我相信眼淚能驅散痛苦。我寧願讓她開心地哭,用哭的儀式和她叔叔說再見。無論什麽樣的告別,沒有儀式是悲傷的。

我哭是因為我錯過了,因為我後悔了,因為我失去了壹個時代...

我很後悔大表姐給我媽打電話的時候沒讓她拿手機跟我舅舅視頻。至少,我應該讓我的大表哥告訴我叔叔我想回去,讓我叔叔知道我有多在乎他。我也動過這個念頭,但又擔心舅舅的敏感。但是,我回去了,因為我知道他快死了,我沒有說在嘴上。無論我多麽相信靈魂的存在,我都希望舅舅帶著我對他的愛離開。

但是,我更擔心姨媽,不管是什麽情況,姨媽都是讓人心疼的:擔心姨父在的時候姨媽太辛苦,擔心姨父不在的時候姨媽太孤單。不知道瘦阿姨會有多傷心多哭。幾年前,我叔叔去世了,我因為工作太忙沒有回家。據我媽說,從來不傷心的月經哭得很傷心。我很難想象壹對共同生活了近60年的夫妻要離開會有多難,會有多痛苦。

可是當我和媽媽整天坐在車裏,來到舅舅的靈前哭的時候,舅媽出來對我說:“良玉,別哭了!”妳叔叔平靜地走了。"

古語有雲:長床前無孝子。舅舅床前總有孝子。但是,這些“孝子”都沒有伺候過我舅舅。伺候舅舅的永遠是舅媽。

八年前,我叔叔因為中風躺在床上,期間做了膽結石手術。我記不清去醫院的次數了。幾乎每次病危康復,都是阿姨照顧壹輩子。

我阿姨身體不好,雖然她比我叔叔小六歲。醫院診斷她患有糖尿病、癌癥和膝蓋骨滑膜炎。有壹段時間,阿姨用拐杖撐著小板凳支撐著身體。雖然雙胞胎的表兄弟離父母家不遠,他們也經常回來,但每天照顧我叔叔生活的總是我姑姑。

無論春夏秋冬,阿姨每天都給舅舅擦洗身體,餵飯,扶他從輪椅上下床。況且,無論是和表哥嫂子住,還是後來和表哥家住,我姑姑都沒有請人幫我照顧過我叔叔。八年來,她不得不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打理菜園,而且從不感到厭煩。就連醫院的醫生護士都感嘆,壹個農村老人在床上躺了幾年都沒聞到過什麽味道,連專業護士都很難照顧得這麽周到。舅媽說:“我只有壹個願望,就是妳舅舅走在我前面。如果我死在他面前,沒人能照顧他。”

我們都感嘆姨媽的身體怎麽受了這麽大的痛苦,這麽大的體力。我姑姑本人很淡定。她說醫生說的話很嚇人。我從不考慮這些事情。很多疾病都在嚇自己。至於生死,姨媽似乎很無所謂。也許我的叔叔在她之前離開只是滿足了她的願望,所以我們看不到她的悲傷。

65438年2月3日,淩晨4點,道士開始誦經。除了敲孝子的錢,有壹半歌詞我都沒認出來。5點,葬禮在18舉行,幾十輛車跟在我叔叔的靈車後面。不知道有沒有人陪我阿姨。我回頭看了她壹眼,她還是壹如既往的平靜,看著舅舅的靈柩離開,沒有流淚。

大叔除了人多什麽都沒有。

2016春節

其實我很難用“貢獻”、“勤奮”、“善良”這樣的詞來形容我的叔叔。我叔叔在整個家族中沒有什麽特別的貢獻。甚至在田裏插秧的時候,他也是溫文爾雅,壹塵不染,不慌不忙,甚至看起來有點冷漠。

如果用壹個詞來形容我舅舅的命運,那壹定是“人”。我經常跟人說,我舅舅家什麽都沒有,就是人多。

我叔叔有七個孩子,壹個兒子和六個女兒。因為這七個孩子的叔叔有十四個孩子;趕上獨生子女時代,只有大表哥有兩個孩子,舅舅有八個孫子,其中四個已經結婚,所以舅舅的孫子有十二個;目前,已經出嫁的孫輩們又給叔叔們添了5個曾孫。就這樣,被我舅舅傳宗接代的後代有三十壹個。

但不止如此,我們家屬於母系家族,以我奶奶為核心。舅舅的三姐妹,也就是我的月經,我的母親,我的舅媽,壹直生了七個孩子,這七個外甥也組成了壹個相當大的陣容,也是圍繞著舅舅轉的。

不止如此,叔叔在家族中的地位似乎不僅僅是由爺爺奶奶的孩子確立的,還包括奶奶家的兩大分支:壹個是奶奶的哥哥就是我的叔叔,他年輕的時候在長江上開過渡船,生了兩個兒子壹個女兒。我叔叔死於船火,這裏至少有十五個孫子,連我媽都記不清楚了;另壹個是我奶奶的姐姐是我姑姑,因為戰爭時期,我姑姑很小就出去當兵了,下落不明。我姑姑陪著獨生女等了半輩子,獨生女生了六個孫子。這兩個分支在石頭的頂端,和我們隔著壹條河。

我小的時候經常去媽媽的表哥家串門,也看到叔叔、爺爺、阿姨帶著他們的後代去外婆家串門。拜訪的方式似乎有某種約定俗成的儀式,不壹定是過年過節,但我們每年農閑的時候都會抽出壹些時間去親戚家住。我們稱之為“探親”。

“探親”的感覺很棒。我喜歡阿姨和奶奶帶表親們來住的那種新鮮的親情。我的姑姑和奶奶都很像,我的表姐和堂兄妹都很漂亮。半生不熟的感覺總讓我希望在他們面前有更好的表現,截取壹些他們的美好回憶。

印象最深的是他每次來都會給我們帶好吃的油條。他讓我們坐下來,壹個壹個地分發。時間過去了,我還依稀記得叔叔的聲音和表情。我相信坐在桌邊的我們都在壹邊咽口水,壹邊等著舅舅發油條。我記得我叔叔和爺爺每次都盯著我叫我媽媽的名字“小東”,我也會有點害羞的說“我不是小東。”然後舅舅和外公滿意地說:“我覺得妳像小東。”從那以後我就很清楚了,因為我長得太像我媽了,深受我奶奶的親戚們的喜愛,包括我叔叔。

親戚壹般都會來奶奶家。只要他們來,我們都會聚在壹起。那時候的人還能算清楚,但估計每次親戚出門都要算清楚需要帶多少東西才能分發。壹般都是以吃為主,壹起吃的感覺也很有味道。這也是“探親”的壹個標準內容。

歲月悠悠,物是人非。我們這些子孫也壹個個離開家鄉,到各地謀生,成了這個世界上南來北往的客人。也許有壹天我們在路上相遇,有些人可能會認不出對方。我們都很忙,以至於沒有時間去拜訪親戚了。我們太忙了,都不記得上次親戚來和我們壹起住是什麽時候了。我們忙到都想不起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麽多親人,忙到什麽都可以去三寶堂。

可是,不管世界怎麽變,舅舅壹家總是要走的,我也說不清為什麽。好像是壹代壹代的習慣,從舅舅到表弟,從舅媽到月經,到表親和堂兄妹;從表兄妹,表兄妹,表兄妹到表兄妹...,壹代又壹代,舅舅家總是被拜訪。

好像只要舅舅在,外婆的宗族就不會中斷。壹個似乎從未動蕩過,承載著舊時光的世界,壹直存在。只要看到舅舅,就能感受到那些舊時光的溫暖。只要問到那些親戚的名字,年齡,經歷,各種關系,我媽都說除了我舅舅沒人能說清楚。

那些舊時光與富貴得失榮辱無關,是壹種自然的存在,因為我叔叔。所以,叔叔去世的時候,我有壹種世界被他奪走的失落。

03?舅舅從來不操心,什麽事都是“想怎樣就怎樣”

我真的說不出我叔叔有多努力,也說不出有多擔心他的孩子。他幾乎壹生都被別人寵著。當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有四個兄弟姐妹。他是唯壹的男性。我爺爺對我壹視同仁,但是我奶奶和她媽媽特別重男輕女,從來不讓我叔叔幹活。當我叔叔成年後,他的祖父母幫他帶孩子,他幾乎不用擔心這些;爺爺奶奶去世後,有三個妹妹,尤其是姑姑,很關心叔叔,經常帶去城裏看戲,療養;當他真的年老多病的時候,不僅他姑姑照顧他,他的堂兄妹也經常回去,甚至他的七個侄子每年都回去看望他和他姑姑。

算起來,以奶奶為核心的家庭裏貢獻最大的應該是蕭炎,他喜歡操心,也是他們那壹代唯壹壹個離開農村,想把我們壹個個拉出來的人。因此,我們的幾個堂兄弟都是在蕭炎的房子裏生活和長大的,蕭炎就像壹座從農村到城市的橋梁。母親可能是她們姐妹中最親密的,盡管歷經磨難,但她堅強不屈,成為孩子、侄子、侄女的保護傘。所以堂兄妹也喜歡和媽媽在壹起。月經喜歡我們。她身體弱,話不多,但月經的溫柔是最大的包容。我們去月經家吃喝拉撒從來不用打招呼。就是因為我舅舅年輕的時候是隊長,在村裏咄咄逼人,沒人敢欺負我們。舅舅壹直不安靜,對這個大家庭說不出什麽特別的話,但遠近親戚都會圍著他,似乎有點莫名其妙。

我叔叔在私立學校讀書,解放後上學。他文筆優美,愛聽歌劇。他還告訴我,他是所有劇種中數京劇最精的。他是我們村的會計,畢竟是個有文化的人,但對太多的事情似乎從不發表意見,家裏的事情也就跟“想怎樣就怎樣”壹樣。

包括兩個英年早逝的孩子,舅舅前後生了九個孩子,卻連孩子的名字都沒給取過。巧的是,我舅舅的老三和我們的老三同年,我妹妹被稱為“老三”。接下來,我舅舅的第四個和第五個孩子被稱為“老四”和“老五”。最後壹對雙胞胎是在我叔叔37歲生日那天(農歷九月十七)。

家裏孩子的學名幾乎都是媽媽阿姨給的,舅舅既不操心也不幹涉。只有在我7歲上小學的時候,舅舅讓我給表弟取個學名,那是他唯壹壹次“幹涉”孩子的名字。事情是這樣的:

因為不想跟爸爸姓李,所以需要壹個跟奶奶姓鄭的學名。我們家根據我舅舅和母親那壹代人以及我第壹個堂弟的名字,選擇了我外婆的姓和我外公的派。我第壹個表哥叫鄭先軍,是我媽起的名字。我覺得挺好聽的,就問壹表哥:“我要我媽的名字。”母親說:“姐姐已經叫過的名字,妳不能給。讓我們給妳另壹個名字。”

“我自己來”,於是就隨便查了查字典,給自己起了個名字。我覺得“靈”字好聽,有好意思,就叫它“鄭仙靈”。表哥剛好比我小壹歲,因為那天正好村裏有個小學,而且是在舅舅家門口。我的表弟計劃和我壹起去上學。舅舅說:“妳還不如給妳妹妹起名字。”因為沒上過幼兒園,也沒學過拼音,認識的字都是方言讀音,所以就按照自己名字的偏旁部首和讀音給堂妹起名叫鄭先瓊(我們的方言讀音)。

舅舅的獨子真名叫“趙”,妹妹和他同年。他們上學的時候流行“又紅又專”的名字,我姑姑就分別給他們取名“永中”和“永紅”。最後的四五六七沒有跟著我們。到了上學的時候,全國都流行單名,女孩都取了男孩的名字。除了五子隨祖父取了壹個女孩的名字外,其他四、六、七都取了單名:鄭周、鄭智、鄭毅。

好像只有我媽和阿姨擔心我們。他們會鼓勵我們學習,為我們找工作。我叔叔不太擔心他的七個孩子和七個侄子。那時候我們教學條件不好,表兄妹讀書或者棄學幾乎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他們說他們不讀書,他們就不會讀書。我不知道這和我媽有沒有關系。四個兄弟姐妹中,我媽讀的書最多,受的苦也最多。關於這壹點,我叔叔似乎也是對的。我舅舅的七個孩子沒有壹個是讀了壹本書就脫離農村的,現在家家幸福,衣食無憂。

我叔叔好像並不介意我壹直在學校撒謊學習。當別人在他面前誇我“我還是大學生?”他還會驕傲地說:“嗯,這是我們家唯壹的大學生!”“他好像知道我離開家鄉會受很多苦。他很早就告訴我:“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是要受苦的。妳看,每個人的臉上其實都寫著壹個‘苦’字。眉毛是草的頭,鼻梁是支撐的中心,嘴是‘苦’字下面的‘口’字。"

我叔叔從不擔心。在他臥床的八年裏,他人生最大的意義就是被動地等待兒孫的消息:哪個孫子大學畢業了,哪個孫子工作了,哪個孫子遇到了什麽人。這裏的事情總是太多,孫滿堂。這個大孫子結婚了就等下壹個,大孫子出生了再等下壹個孫子...,當壹個人沒有行動力的時候,生命就是唯壹的意義。

04?舅舅的目光就是我的“出身”

我曾經和壹個心理咨詢師聊天,她指出了《出身世家》帶給我的性格上的壹個缺陷:“妳似乎總是想征服英俊冷漠的人。跟妳的出身家庭和妳父親有關系嗎?”

我低頭壹秒鐘之內想到的那個“英俊冷漠”的人不是我爸爸,而是我叔叔。因為我五歲的時候,父親被迫害,被迫和我們壹起離開,長得不太帥。

我叔叔很帥。我舅舅大概175,濃眉大眼,鼻子挺直,臉很瘦,皮膚很幹凈,壹臉書生相。媽媽說舅舅結婚的時候像個戲子,有些出國的人會感嘆舅舅長得好看。許多年以後,我在北京遇到了壹個中學同學。他還說:妳叔叔真漂亮。直到舅舅去世,我才認識了舅舅的嫂子,幾十年前認識的。她還誇“我姐夫長得好看”。不幸的是,我叔叔沒有他年輕時的照片。18年前,我媽回老家,我和姨媽、月經叔、我媽拍了壹張合影。這個時候,舅舅已經老了。

我叔叔很冷漠,沈默寡言。我叔叔從小在農村長大,經歷過焦慮的時代,瘋狂的時代,卻很少激動。在我的記憶中,我叔叔任何時候都很冷靜,即使是生氣的時候,說話也很冷靜。

我舅舅的第壹次婚姻和芙蓉鎮的李滿庚、胡壹樣。因為我以前的姑姑是房東的女兒,所以我叔叔被組織上離婚了。我叔叔最後沒有入黨,他也從來沒有抱怨過。後來父親被批判迫害,外婆媽媽痛哭流涕,舅舅卻很平靜。

我們家蓋房子,我媽滾的磚在雨中泡在水裏。村裏幾個姑娘用排水電梯幫我媽排水,我舅舅找了個腳踏排水車就走了。

暴雨天,天氣像災難片壹樣可怕,連碗口粗的樹都被連根拔起。我媽跟我們說:“只要聽到房子的動靜,就要跑出去。”下雨的時候,我叔叔穿著雨衣站在我們面前。他慢吞吞地說:“還沒跌?”

有壹次,我媽和壹個女成員打架,幫月經。女成員見自己理虧,打不過媽媽,就哭著罵。她的哥哥準備用鏟子幫忙。舅舅突然出現,問他:“妳先做什麽?”年輕人停了下來。

還有壹次,我和很多人在壹個空地上摘黃花菜。村裏紙坊的矮個子拖著壹把泥鏟,得意地說黃花菜是綠肥,逼得壹群人四處逃竄,我沒動,他就搶了我的籃子。我跟著去了,遇到了趙雲華,在村裏有點影響力。趙雲華對誌芳的矮個子說:“給她提個籃子!”我心想:完了,這個惡毒的家夥!正在這時,西邊山脊傳來壹個聲音:“什麽事?”原來是舅舅從天上掉下來的,趙雲華馬上對紙坊矮子說:“快把籃子還給她!”"

舅舅壹直都是那麽安靜,冰冷的眼神裏似乎有某種神秘的威嚴藏得很深。他總是用冷漠的語言來解決困境。就算他什麽都不會,也不會暴跳如雷。就算真的有開心的事,他也不會開心。

然而,我是在叔叔的註視下長大的。從我記事起,我就記得那雙眼睛壹直盯著我。它們不是苛刻,不是溫柔,不是憂郁,也不是同情,而是愛!我叔叔的眼睛有壹種特殊的溫度。當壹群孩子進進出出的時候,那雙眼睛總是跟著我,在他的註視下讓我感到幸福。即使我不肯帶妹妹,叔叔威脅要把我扔到水裏,我在他懷裏紮了壹針,我還是在他顫抖的雙手裏感受到了愛的力量。

有壹次,舅舅住院,進了重癥監護室。我們幾個人去重癥監護室找他談話。後來我媽想知道舅舅醒了沒有,就問他:“妳還記得在重癥監護室跟妳說話的是哪幾個嗎?”舅舅說:“良玉。”我媽說我舅舅偏心我,就連雙胞胎的表妹也因為有六個長得像我而更受我舅舅的青睞。

我最後壹次見到我叔叔是在今年的五壹假期。我媽媽跟著我阿姨去了我叔叔的房間。當他看到我媽媽時,他很平靜。然後我進去叫了壹聲“叔叔”(因為我媽跟我爺爺奶奶在壹起,我從小就叫她“叔叔”)。舅舅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他努力擡起頭,叫我“良玉!”

但是,但是我叔叔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那雙壹直盯著我的眼睛再也追不上我的身影...不不不也許不是。可能舅舅慈愛的眼神還在某個地方盯著我。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我在夢裏看見我的叔叔,穿著壹件白襯衫和壹條淺灰色的褲子,從薄霧中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