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去市場的人。
徐飛已經回家快壹個月了。2022年2月26日65438,在985大學就讀後回到湖北老家。是傳統節氣中臘月初二,壹家人置辦年貨的日子。為了歡迎他回來,他父母多喝了30斤香腸。
但時間久了,他發現這些材料的穩定性不足以彌合他和父母之間的“精神鴻溝”。平常日子,父母會有意無意地催婚。他不得不采取拖延戰術,以避免矛盾的爆發。
徐飛有過兩段感情,但在他敏感的認知中,它們都不能稱之為“愛情”。他壹直記得蔡瀾說過,“妳可以相信愛情,但不要迷信。”他喜歡這個回答,帶著對愛情的期待。在拉鋸戰中,他和父母達成了唯壹的理解——感情第壹,婚姻最後。
今天,徐飛將在壹年半後畢業。我打算靠計算機專業在壹個二線城市定居,當然離不開父母的幫助。他有時候很迷茫,覺得自己可能經受不住社會的磨煉。但他還有超越現在生活的希望。
以下是徐飛的口述:
徐飛的四個叔叔正在準備年夜飯。
65438+10月21,大年三十,我和爸媽去看外婆。她現在住在思波家,所以我們會像往常壹樣去那裏過年。那邊是國家。往年我們都是燒火盆取暖。現在條件好了,開了空調,火盆還是要燒壹整天。填夠柴火不熄,表示新的壹年紅紅火火。
徐飛的木炭火盆。
我們有兩桌年夜飯,壹桌大人,壹桌小孩。已經二十六了,我還是喜歡擁擠的兒童桌。然後和他們壹起看電視,等著春晚倒計時,十二點我們壹起放煙花。我老家和鎮上的房子都是小樓,沿著路邊拔地而起。每家都要在零點前在自家門前放煙花。電視上新年的鐘聲響起,煙花點亮了主幹道沿線家家戶戶的夜空,新年到了。妳不能扔掉煙花爆竹留下的垃圾。我奶奶說這是財富,到年底才能扔掉。
徐飛的新年晚餐。
零點在家門口燃放煙花。
我家鄉的親戚住得很近。大年初壹,我去舅舅家吃餃子。第二天,我回了我媽家。我沒結婚,回外婆家和父母壹起吃飯。
他們兩年前就催我結婚,今年也不例外。
65438年10月7日,我和父母壹起看電視。電視上有壹個小品。第壹部講的是大齡女青年被迫結婚,第二部講的是生孩子。我當時抱怨說太無聊了。我爸媽說:“妳們年輕人不懂,有了家庭就幸福了。有人愛妳,有人照顧妳。”我說:“現在年輕人工作壓力大,養不活。”我媽想:“等妳有了孩子,回家看壹看就開心了。”說到這,我沈默了。
回家快壹個月了。去年65438年2月26日回去的。有時候在外面呆久了,總想回家看看。但是回去的時候,我得想盡辦法讓媽媽開心——早起,按時吃早飯。在家不敢叫外賣,我媽會覺得我浪費。那天我回家他們來接我,切了壹盤我最愛吃的香腸,是老家必備的年貨。從臘月開始,年貨就是父母的心事。他們壹放假,就會跑去市場。他們看到質量好的牛羊肉和魚,就會買下來,腌制,吹幹,做成臘肉。往年家裏準備20多斤香腸。這兩年我在外面,爸媽準備了很多,五六十斤。
徐飛的父母做了年貨。
兩年前,父母催我結婚,說有了穩定的家庭,我才有動力承擔起作為男人的責任。
但我不這麽認為。新年假期,我和媽媽去了她表姐家。媽媽的表妹至今未婚。每次回家,我媽都說家裏太冷清了。她雖然安逸,但也是壹種無拘無束的破碎生活。
我父母理想中的媳婦和大多數家庭壹樣——善良孝順,條件壹樣。但他們還是跟我說,前提是雙方要有感情。相反,我有時候會勸他們,時代變了,人心沒那麽純潔了,很難找到壹個傳遞真心的人。壹個人可以過得很好。
但是他們不聽。默認我兩年後結婚。我只好采取拖延戰術,畫個大餅:緣分未到,時機未成熟。等我工作穩定了,我想再結婚。有時候我會拿相親多次失敗的大表姐當擋箭牌:“妳看趕緊的,我姐今年31,好幾年沒結婚了。”妳可以愚弄壹次。就壹次。再過兩年,矛盾預計會更激烈,我只能躲。
在他們心目中,如果我不結婚,他們就沒有完成使命。
我談過兩次戀愛。有壹次在大學,那是我第壹次真正喜歡壹個女生。還有最近和青梅竹馬的糾結。這兩段並不真正在壹起。但就我個人而言,這都是我的心,到最後我都覺得深深的累了。但是有時候覺得喜歡他們就像喜歡壹個好人壹樣。我不能說我“愛”他們。我也問過朋友,戀愛的狀態和感覺是怎樣的?她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讓我看著那個英國病人。
徐飛家鄉前的公共汽車站。
就我而言,感情第壹,婚姻第二。我不相信人性,所以很難輕易開始壹段感情。婚姻更像是壹篇考試作文,是最後壹道題的標準答案。這個年紀,結婚了,主流社會判斷妳已經過了。我不喜歡孤獨,但比起兩個人被迫結婚,孤獨變得可以忍受。
我有個大學同學也是老鄉。畢業後他就去工作了,做電子工廠的運維。去年,在雙方父母的催促下,他結婚了。這個女人是以前的同事。他通知我結婚很突然,我對他的感情印象還停留在大學初戀。那時候,他很認真。雖然後來分手了,但是過了壹年半才徹底放棄。以至於聽到他結婚的消息時,我都恍惚了,時間過得很快。
後來談了,就是他跟我說我生活壓力很大,要還房貸,還要照顧兩邊父母。我覺得他很累,但是好像很多人都是這種情況。
還有壹個小學就很要好的朋友結婚了。之前看到他的朋友圈,他帶著壹對小朋友去吃肯德基,小朋友很可愛。那壹瞬間,我覺得他很幸福,屬於那種父母都相信的天倫之樂。
但這似乎不是我現在所期待的生活。我記得他發朋友圈照片的時候是周三。我笑著對身邊的朋友說:“我的小學同學都有孩子,但我不羨慕他們。他周三要帶孩子去肯德基,浪費了。我會忍壹天,周四狂吃。”
家裏的長輩大多用Tik Tok,也有Tik Tok群,圍成壹圈互相關註,出門帶自拍桿。推來推去都是壹樣的東西。看到他們刷的東西我會很煩。比如我媽,以前喜歡看大師講東西,比如“女人要改掉什麽缺點才能幸福”,現在卻喜歡看“諸德孝為先”、“感恩父母”的視頻,還經常轉發給我。
在我們家鄉使用Tik Tok的人很多,不僅僅是中老年人。有壹次,我喜歡的壹個人給我發了壹個抖音視頻,跟我講道理——Tik Tok壹個“佛學大師”說,“路堵了,要學會轉彎,不開心了,要學會低頭。答案是明天。”那壹刻,我意識到,我們根本不是壹條戰線上的。
其實我父母對我很好。我是學計算機的,考研三年,最後從壹本二本上考了個985非全日制研究生。在這期間,他們不是強迫我找工作,養家賺錢,而是壹直在給我提供經濟支持。我對工作沒有任何要求,只是覺得自己能養活自己。作為我們這壹代的獨生子女,很多父母都傾註了全部的心血,我父母也不例外——他們還打算在我結婚的時候給我買房,準備了1萬元的首付,在我工作的時候給我買車,幫我開始生活。
《歲月神偷》裏有壹句臺詞:“做人,要始終相信。”我現在還會想起《歲月神偷》裏的這句話,我還會渴望愛情。微博裏有人,蔡瀾也問他:“妳還能相信愛情嗎?”他回答:“妳可以相信,不要迷信。”我喜歡這個答案。
學計算機不是我的愛好,只是因為是熱門專業,所以成了我的生存技能。但今年互聯網就業不景氣,我還沒正式開始找工作,卻要未雨綢繆。以後想選擇壹個實惠的城市生活——成都,蘇州,長沙,都有自己獨特的生活氣息。當我再也堅持不住的時候,我會考慮回老家。有時候很迷茫,覺得自己可能經不起社會的磨煉。但我還是有超越現在生活的希望。我通常喜歡聽民歌。工作穩定了,有空了,就想學壹門樂器,去樂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