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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夏天的名義,去古浪赴壹場“名芍之約”

題記 :無論我的記憶中,那個被芍藥花笑醒的壹個個夏天,是如何寫進了壹篇篇遊記,隨著下壹個夏天芍藥花的到來,在周圍壹陣陣童心未泯的雀躍聲中,祁連雪峰下那個被芍藥映紅的山坡,風情萬種的芍藥花依然讓人夢魂牽繞,躍躍欲往。

夏日的這個時節,梨花落了,牡丹敗了,就連祁連山上漫山野花也在人們留戀的目光中留下了枯萎的身影,沈寂於茫茫的群山中。

繁華落盡,在古浪偏僻山屲裏,有這麽壹個地方,蜿蜒起伏的山坡上,卻嫵媚著漫山的芍藥花,映紅了整個山野,澎湃起壹波壹波紅浪,看過壹次,就記在了心底,久久不能忘懷。

這不,這天傍晚在與朋友喝酒閑聊時,,不經意間花海順嘴就跳了出來,於是有了兩天後古浪柳條河賞芍藥花之旅。

記得是周四,早上天未亮,幾部手機就頻繁聯系起來,等4輛車大大小小17人匯合在武威高速路口時,時針剛剛指向5時40分。

這時,東邊天幕已經拉開了粉紅?的帷幕,霞光漸漸由淺紅演變成了深紅,而在深紅上,又像被神來之筆輕輕暈染,由淡到濃,由淺到深,演繹出無數條彩色絲帶,仙仙的在風中飄舞。

不壹會,這些絲帶又從地平線上緩緩托起壹輪圓圓的紅日,像威亞吊著似的斜斜掛在我們側前方,如火球般燃燒,散發的道道金光撒在了我們疾馳的汽車上。

我們披著彩霞,在G30高速行駛了大約40公裏,又在鄉道行駛了十幾公裏,便來到了花海——古浪縣谷豐鎮柳條河村。

說起古浪,在我的印象中這裏壹直是祁連山下壹個荒涼的小縣,緊鄰沙漠邊,極度缺水,因此出現了八步沙“劉老漢”治沙的壯舉。

這地方也壹度缺吃,使得這裏的人們長期以來滿心思的都從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弄糧,無論平地,無論草原,無論青山。

特別是在那個以糧為綱的年代,原本脆弱的生態,在不讓挨餓的固有思維中遭到了基礎性損毀。最為典型的,當屬壹個名叫酸刺溝小山村的地方。那裏屬於祁連山脈,是壹個依山過活的地方。山上綠草茵茵,植被茂盛,原始森林遍布。解放後行政區劃時山的壹邊劃歸古浪縣酸刺溝村,另壹邊劃歸天祝縣酸刺溝村。古浪這邊樹木植被早被砍伐殆盡,已成翟翟童山了,天祝壹邊少數民族敬奉山神的緣故,原始森林及山上的植被被長期很好的保護了起來,已然世外桃源,美不勝收。

武威本土作家雪漠在《熱血與後土》壹書中,還曾專門提及古浪酸刺溝村的前世今生。

芍藥花所在的柳條河村這地方,地處祁連山下,挺偏的,前些年我隨驢友攀山來過這裏,沒見有幾個外人。

後來柳條河山上種了千畝油菜花,來的人漸漸多了。再後來種上了芍藥花,賞花的人多了,鎖在深山的這地方才漸漸被外人知道。

說來也怪,祁連山從東端的天祝蜿蜒西去,綿長800多公裏,路過古浪時只留下了柳條河巴掌大的壹片山脈,東西長也不過三五公裏,其余無論它的東側或西側全歸了天祝。

這種地理屬性使得這裏出現了很有意思的現象。

屬於藏族天祝的高原雪山,植物似有超乎我們想象的頑強生命力,無論春夏秋冬,無論環境惡化,原生的植物在與嚴酷自然博弈中皆生存了下來。

不管是原始森林、高山草甸,或是漫山野花,在四季交替中通過自身機體的不斷適應,在鮮有人類參與的情況下,頑強的戰勝了所有不利天災,保留了原生的自然狀態,呈現出美輪美奐的天然畫卷。

此情此景,妳會明顯感到,高山植物與寒冷環境之間仿佛有壹雙看不見的手握在了壹起,不再抗衡,相互安生,達成了屬於自然系統間的和解。

而屬於古浪柳條河村所屬的這段山脈,雖說峰頂原生植被依然翠綠,但山峰下方便人腳程的山坡原有的植被被壹塊塊大小不等的農田所替代,深深的烙上了人類幹預自然的印痕,這才有了小麥,有了油菜花,有了芍藥花,有了……

我無意評價漢、藏原住山民對他們所賴以為生的山脈所做的取舍,只是覺得兩相對比看著好玩,順嘴說說罷了。

顧名思義,柳條河村是因了壹條名叫柳條河的河流得名。祁連山裏的河,和我們普通意義上的河不同,大都由壹些山澗的溝溝叉叉組成,裏面的水時斷時流,主要看山上的冰雪融化情況與老天下雨情況,沒個確數。

就比如柳條河,它發源於天祝縣雷公山與牛頭屲山雪水而來,好在溝溝叉叉流淌的水量不錯,被當地攔了下來,建起了柳條河水庫,成了這村的另壹處景點,這當是後話。

來時的路緊貼著村前經過。路,在這裏形成了自然分界,將村莊和山隔離開來。芍藥花種在村前的山坡上,當地人稱這座山為六道溝。

這是壹座相對獨立的山。面村的這壹面,山峰相對突兀,峰頂上孤孤矗著幾塊巨大的山石,看上去穩穩的,沒有掉落的意思,感受不到滾石掉落的危險。

山石壹旁的山峰,被翠綠色灌木與牧草覆蓋的嚴嚴的,沒留下壹絲縫隙。上面沒有祁連山慣常的深綠色原始森林,倒是有壹些零星的樹木,比灌木高,枝葉極其茂盛,像幾面鮮綠色旗幟,在山風的鼓舞中頻頻向我們招手。

山峰處,從上向下,山坡經過壹陣陡勢後,緩緩的伸了下來,及至路旁,在山腳高出公路十來米的高地前嘎然止步。

這處山坡,有點類似不太規整的巨大塑料棚,由東向西排列。這種排列,形成了壹道道漸變的山峰,每兩個山峰剛好夾起壹道溝谷,剛好六道,因而,當地人稱這座山為六道溝。

六道溝上的山坡,每壹道溝被植被覆蓋後看上去不是非常明顯,皆以圓弧形山坡過度。有的弧度大,有的弧度小,很穩很蜿蜒的那種。當山風吹拂時,隱隱的有種動的感覺。像太極高手,沈睡的時候,靜靜的紮起馬步,舞動的時候,放慢心跳,緩緩滾滾而去。壹動壹靜,靜中有動,動中有靜,成了六道溝最鮮明的特點。

六道溝後面,還矗著真正意義上的祁連雪山——雷公山,比它六道溝高出壹倍都不止,走在高速公路上,遠遠就能看見。

雷公山前,壹條河流向了柳條河,依著河的走勢,河邊建起了壹條瀝青公路,向東通往天祝抓喜秀龍草灘,向西通往天祝哈溪鎮。在這裏河與公路形成了天然分界,將雷公山與六道溝分割開來。

不過奇怪的是,被分割開來的兩座山的植被有著驚人的相似,很顯然,它們有著相同的基因。也不知六道溝後面山坡,歸屬何方,但願繼續保留原始的自然狀態,別讓人再去折騰。

因為,無論怎樣分割,亦或像小孩壹樣時不時鬧點孤立,六道溝始終會融入祁連山的巍峨與遼闊中,是祁連山國家公園的壹份子。

六道溝山下修了壹個水泥停車場。我們到的時候還沒完工,堆了不少砂石料。從停車場進入芍藥花海,需走專供遊人行走的木質階梯。階梯正在修建,好在踏步已修好,我們壹邊踩著木質踏步,壹邊躲避著施工人員,彼此倒也相安無事。

階梯上面,壹座新建的仿古門樓矗在頂上。簡約的挑檐式建築恍若橫空飛出,高懸於頂,賞花的人只好仰望了。卻看不見山,看不見花,門樓像是鑲嵌進了天空畫框裏,透過門樓唯見高原特有的蔚藍色天穹。

門樓匾額寫有“名芍之約”4個金燦燦大字,不免讓人聯想到漫山芍藥怒放時的百媚嬌姿,聯想到人與花邂逅時的那份依依不舍。

穿過門樓,?陣微風拂過,?清神爽中攜著冷意,迫得肌膚不由收了收。著短袖的忍不住雙手向裸露的臂膀伸去,摸了摸,似乎暖心許多。

極?望去,天藍如洗,像碧玉壹樣澄澈。幾朵白雲,似輕舟在天空泛舟。莽莽群山,披了壹層夏綠,在徐徐清風吹拂中,壹會淺,壹會深,隨山勢向西而去,漸漸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裏。

俯看?下,黑黑的瀝青公路從村前蜿蜒經過,公路北側,幾十戶房舍也算整齊的坐落在平地上,沒有雞鳴,沒有豬叫,偶爾汪汪幾聲狗叫也算是壹種稀缺的聲音,仿佛咀嚼出了鄉村的滋味。

房舍旁立著壹座白色的蒙古包,壹旁也有山莊之類的簡陋休閑園,用於臨時接待遊客。

六道溝山頂,壹色的綠,是夏日的那種滿綠,當朝陽緩緩升起,將它的金光悠悠地蕩漾在那片綠色上時,綠野被浸,沐浴中有了壹種暖暖的感動。

只見那抹綠被慢慢浸染,像高貴的新娘,換了裙裝,身披薄綠翠紗,拖著綠葉長裙,婷婷楚楚,玉女婀娜。

微風吹過,原本靜美的綠,卻又在山風與陽光的挑逗中戲耍起來,壹會淺綠,壹會深綠,壹會碧綠,壹會又墨綠,在碧波中玩的不亦樂乎。

可那抹綠,總感覺缺了祁連山夏日綠色上攜裹著的滄桑,看上去更像深山長勢良好的小麥,異常鮮艷。那種鮮綠,與天然的祁連山綠風格迥異,像來自兩個世界。

因為地勢陡峭和目不能及的緣故,我壹時也弄不清這裏的綠是原生的還是人為培植的。

無論何種情況,綠都攜著居高臨下的態勢,像壹波湧動的綠浪,依山勢噴薄泄下,無懼山石阻擋,極具沖擊的出現在了我們頭頂。

直到山下的芍藥花,用瀲灩的紅波,截流了這股綠波。

只見壹方2250畝的芍藥花,靜靜的盛開在綠坡下的梯田上。

梯田,也是依山勢而築,依次遞接,坡中有田,田中有坡,區分的不是太明顯。每壹梯級上,又被修整出很大的空間,或平或坡,壹層層,壹級壹級順山而下,像是鋪裝了紅色地毯的天梯,將它的壹頭搭在了上方的綠色山坡上,壹頭與階梯相連,嬌艷的花朵與山坡的鮮綠在這裏有了壹次完美的邂逅,渾然壹體,宛如壹幅美麗的自然畫卷,展現在了我們面前。

山坡上,?團團、?簇簇的芍藥花競相開放,紅色的、粉紅的,千嬌百媚,讓我們每壹條神經都變得異常興奮,每壹個人眼裏都充滿了畫意詩情。目及所致,每壹個去處都散發著獨有的馨香。所有的壹切,像是將六道溝浸泡在了花香釀造的蜜酒裏。

以至於好幾個美女有了醉意,失了遊弋的方向,不知所以的彳亍著,像患了選擇癥壹樣,進入短暫的選擇困惑。

好在也沒顧上多想,大家夥壹股腦湧進了就近的芍藥花叢。同行的帥哥還好,只顧著瞅瞅。美女則不同了,有的嘟嘟起嘴,輕輕地吻著花朵,腦海裏浮現出曾經的甜蜜。有的用臉頰摩挲著花,任花朵撫摸著,像是夢裏那雙溫柔的手,送來了記憶中的那股淡淡的清香。有的雙手捧起花,閉上眼,默默祈禱著,幻想著,……

這時,飛來了幾只蝴蝶,在花叢裏嬉戲、打鬧,飛來飛去。幾只膽大的,像是看不慣我們與花之間的溫存,故意在我們身邊翩翩起舞,不過也挺討喜的。可挨我們靠近,它又伸展開翅膀,飛向別處,只將它的麗影留在了我們還沒回過神的思緒裏。

我壹邊瞅著翩翩飛去的蝴蝶,壹邊想,這小精靈多自在,人倘若可以像它壹樣自由多好,沒有煩惱,沒有牽掛,有的只是憑興致追逐屬於自己的自由時光。

也是,可別在這胡思亂想,辜負了當下的大好時光。想到這壹層,我整理了壹下思緒,細細端詳起芍藥花開。

腳下的芍藥花,也就四五十厘米高,粗粗的枝幹上,長滿了綠油油的葉子,葉子中間,粉紅色的花瓣兒裂開了,薄薄的幾片,壹層、兩層或三層,雅致的錯開,經風兒壹吹,又激動的綻放出嫵媚的笑容。

有幾個美女已經被花迷倒,索性側臥在了花地裏,壹手攏著花,壹手托著腦袋,將身體埋在了花叢,瞇著眼,花癡般陶醉著。

就這樣,我們在花海裏流連了許久,估摸著照片拍的差不多了,便邁步上了最西邊的山坡。

站在西面的山坡,拾眼東望,起伏的六道山坡,卻是另壹番景象。

壹道道山坡,攜著壹波壹波紅浪,滾滾而來,時而落下,時而潮湧,像是要淹沒整座山似的,艷的人喘不過氣。

這勾起我第壹次賞花的情景。記得當時剛剛站在現在這個位置,就見圓圓的紅日從地平線升起,霞光映紅天空,也映紅了芍藥花海。

那壹刻,紅色的天空與紅色的芍藥花海渾然壹體,激起瀲灩的紅波,壹波高過壹波,壹波更比壹波嬌艷,艷中漾著媚,太迷人了!

那壹幕,在我淺顯的知識裏實在找不出恰當的詞匯去表達,感覺就像霞光將芍藥花重新暈染了壹遍似的,變得更加迷蒙,更加富有意象。

我忽然覺得像是喝了壹壺美酒,在壹雙迷蒙的眼裏,咀嚼著問自己:這難道是真的?

由是讓我瞬間記起《紅樓夢》中憨湘雲醉眠芍藥茵壹段:“……,果見湘雲臥於山石僻處壹個石磴子上,業經香夢沈酣。四面芍藥花飛了壹身,滿頭臉,衣襟上,皆是紅香散亂。手裏的扇子掉在地上,也半被落花埋了,壹群蜂蝶鬧嚷嚷地圍著,她又用鮫綃帕包了壹包芍藥花瓣枕著。……”。

當時,隨我壹同去的妻也被那迷夢般的花海所感染,興奮地跳進了霞光映射的花海裏,並不忘催我趕快用相機凝固那瞬時的美妙時光,生怕漏掉那段美好。

與史湘雲活脫脫那幅純真、美麗、憨態可掬的少女形象比,當時的妻其實在心裏也住進了壹顆少女的心。

進入視線的還有幾個農婦,她們包裹著五顏六色的花巾,埋頭在花地裏忙碌著。芍藥花與她們而言,更多的不是觀賞,而是關註芍藥花的根莖,那是壹種可起到鎮痙與鎮痛的中藥,名白勺。

其實,若將芍藥花陰幹,也可以茶飲。飲用時取壹茶匙幹燥花瓣,用滾燙開水沖泡,可調入冰糖,蜂蜜,綠茶,紅糖等壹起飲用,起到養血調經,治肝氣不調等功用。

出了花地,在千畝花海入口出,壹塊巨石上的兩個字——花韻,詮釋了我們此時的心境。

出了花海,我們原路返回。下階梯的時候,身邊不時有遊人上去。到了停車場,還有同行的幾人沒有下來,繼續纏綿在花海裏。我想,這正如芍藥花語壹樣 ,面對此情此景,免不了依依惜別,難舍難分。